羅蘭 丹寧(Roland Denning)談16mm:柯達公司於1923年首次推出的業餘格式,成為許多人職業生涯的重要一部部分,並且一直沿用至今。
今年是16mm底片問世100週年,對於我們從事電影和電視工作的所有人來說,它一直都在,只是還在苟延殘喘,甚至比35mm還要岌岌可危。它是渴望得到關注的灰姑娘,或者說它是35mm喧鬧的小老弟,但從未達到其大哥的地位。在我工作的大部分時間裡,它既是我的夥伴、也是我的敵人。
16mm是柯達公司於1923年推出的一種業餘格式,在20世紀上半葉一直保持此一地位。到20世紀50年代末,8mm已成為家庭電影的主流,而16mm則成為更多認真的電影愛好者的首選。許多人都是透過無所不在、用途廣泛的發條式Bolex H16開始接觸16mm底片,正是這部攝影機開啟了許多電影人的職業生涯。
20世紀60年代末,16mm攝影機才真正嶄露頭角。如果沒有ARRI16BL、Éclair NPR和CP16等,相對輕便、安靜的16mm攝影機(肩扛式並配備長焦鏡頭),觀察式的紀錄片趨勢就不可能出現,而16mm攝影機也永遠與紀錄片綁在一起。
在英國,16mm不僅成為新聞和紀錄片的格式,也成為電視台單機電視劇的標準。16mm還被用於多機影片節目的外景和打鬥鏡頭 - 即使在孩提時代,這也顯得非常奇怪(當《Dr Who(超時空奇俠)》走出大樓時,為什麼看起來像是穿越到了過去?為什麼打鬥時,鏡頭會閃爍不定?)
美國使用35mm底片拍攝電視劇,英國電視則堅持使用16mm底片。在SD時代,這似乎不是問題,但現在回過頭來看其中一些節目(例如:1990年BBC製作的《紙牌屋(House Of Cards)》原創),顆粒感(Grain)和柔軟度(Softness)都非常明顯。
16mm 變成超 16mm
超16就像在一個4-perf(4孔)的標準35mm影格上,疊加兩個寬銀幕影格(Widescreen Frame)的2-perf Techniscope一樣,是一種更經濟地使用底片的勇敢嘗試。1969年,瑞典攝影指導(DoP)魯恩愛力克森(Rune Ericson)意識到,1.85:1的影格用35mm底片非常浪費。如果將16mm影格的寬度擴展至原聲帶所在的鏈輪區域,就會得到一個寬影格(1.69:1),接近35mm裁切的1.85影格的尺寸。Super 16(超16)從來就不是一種放映媒介(音軌會放在哪裡呢?),但與Techniscope不同的是,你可使用輕巧、方便攜帶、便宜的16mm設備。
隨著鏡頭和底片的改進(當時景深深被視為優點而非缺點),超16格式變得夠成熟,可拍攝劇情片,而不會有太大的妥協感。第一部使用超16底片拍攝的著名電影是《英國莊園殺人事件(The Draughtman’s Contract)》,隨後的幾十年中,又有許多電影使用超16底片拍攝,包括《兩根槍管(Lock Stock and Two Smoking Barrels)》、《黑天鵝(Black Swan)》、《因為愛你(Carol)》、《月昇冒險王國(Moonrise Kingdom)》、《南方野獸樂園(Beasts of The Southern Wild)》、《最後的蘇格蘭王(The Last King of Scotland)》和《倒數危機(The Hurt Locker)》。據我所知,電視劇《陰屍路(The Walking Dead)》仍然用超16拍攝。
當電視開始向16:9和HD發展時,超16作為一種電視格式而獲得了新生(16:9比英國的HD電視稍早,但這是另一個故事)。超16影格的寬度不如16:9或1.85:1,因此,儘管可能永遠不會被人看到,但攝影指導仍必須將麥克風擋在畫面上方。諷刺的是,儘管16:9可能會讓超16在電視上重獲新生,但當BBC宣佈它無法滿足HD要求時,HD就成了它的喪鐘 - 後來在導演們的努力之下,這一決定於2013年被撤銷。不過,那時為時已晚。關於《超16》的更多資訊,請參閱:https://reurl.cc/GKKlvv。
那些噹啷響的 Bell & Howells 設備
16mm電影的另一個關鍵的環節也不應被遺忘:對於許多代的人來說,16mm電影是我們在學校和大學觀看的電影。許多人不是在電影院,而是在當地或大學的電影協會接觸到更廣闊的電影世界。通過那些噹啷響的Bell & Howells公司的設備,我們認識了伯格曼、費里尼和奧森 威爾斯。
正是透過16mm底片,電影才得以在輪船、石油鑽井平台及監獄中放映。20世紀60年代,飛機上的電影甚至也是這樣開始放映的(80年代被超8電影取代,隨後十年又被Video放映取代)。
在製作上,16mm底片被認為是35mm底片的替代品,可節省成本。
我曾經管理過一家小型16mm藝術電影院。大功率氙氣(Xenon)放映機的線軸大到足以容納一整部影片,這使得放映變得可行,理論上如此。但實際上,16mm拷貝非常容易損壞,經常會出現可怕的刮傷。我們的Fumeo放映機無法忍受接合處的刮傷,因此會增加一些中斷點。拷貝的品質參差不齊:拷貝版的拷貝最差,因為它們通常是35mm發行拷貝的模糊縮減版。16mm光學音效總是很差,跟78 RPM的留聲機唱片差不多,16mm放映效果令人失望。
儘管如此,它依然與我們同在
儘管困難重重,16mm底片至今仍在艱難前行。如果你嚮往底片的顆粒感,16mm底片就能滿足你。一些電影製作人喜歡它的缺點,另一些人則僅僅因為它的質感與35mm底片略有不同。它比35mm底片便宜,但也便宜不了多少。現在底片沖印廠的數量非常有限,400呎的16mm底片(約合10分鐘)從購買、沖印到掃描,可能要花費300多英鎊(約1萬1千7台幣)。與數位拍攝相比,每小時的拍攝成本要高出2000英鎊(約7萬8千3台幣)。
但是,一台平衡良好的16mm攝影機架在你的肩上,配上手動變焦鏡頭,這種感覺與數位拍攝截然不同。底片讓你以一種特定的方式工作,通過鏡頭的東西是珍貴的,有很多東西你無法在後期修復或改變。攝影機也是一種手工製造的機器,在幾十年的電影製作中不斷發展,它是一個有個性的工具,對某些人來說這很重要。如果你想玩玩它,那就去買一台Bolex H16(市面上還有很多),親自體驗其中的喜怒哀樂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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